亚历克斯·卡罗尔(Alex carol)正幻想着下次能大口大口地吃到新鲜的去壳牡蛎。“我要加柠檬汁、青葱和几滴辣酱。有时，我还会喝上几杯伏特加，”这位在伦敦和多伦多两地工作的公关人员表示。成本限制了她对牡蛎的渴望，一个月只吃一顿，所以即使只是谈论牡蛎，她也会感到饥饿。“我真的、真的很享受，完全享受。我希望每天都能吃到牡蛎。”
不是每个人都喜欢牡蛎，但卡罗尔对这种滤食性双壳类动物的热情令人惊讶，因为她是素食主义者。她在其他方面很严格:她甚至不吃蜂蜜。但几年前，她发现自己很难从植物中获得适量的某些营养素，有人告诉她，你可以吃牡蛎，但仍然是素食主义者。它被称为“双壳类素食主义”——卡罗尔被卖掉了。
她说:“我很高兴能把牡蛎带回我的生活，”她补充说，但“我确实觉得很多人认为我自己制定了这个规则，这不是真的。”
双壳类素食主义是建立在这样一种观点之上的:贻贝和牡蛎等软体动物没有大脑，无法处理疼痛，所以吃它们不会给动物带来痛苦。这引发了一场哲学辩论:素食主义者真的能吃牡蛎吗?
根据素食协会的说法，“在饮食方面，[素食主义]意味着放弃所有全部或部分来自动物的产品。”英国慈善机构的发言人麦茜·斯特德曼说，他们“理解‘动物’这个词指的是整个动物王国。这是所有脊椎动物和所有多细胞无脊椎动物。牡蛎和其他双壳类动物是无脊椎动物，考虑到这一点，食用它们不是素食主义者。”
然而，一些人认为这个论点更加微妙。哲学家彼得·辛格说:“你可以说，根据定义，素食主义者不会吃牡蛎。但这并不能解决一个伦理问题:“吃牡蛎有什么不对吗?”’”
辛格是美国新泽西州普林斯顿大学生物伦理学的名誉教授，1975年出版了《动物解放》一书，主张更道德地对待动物。他决定做一名几乎完全的素食主义者，这样他就不会“成为给任何众生造成不必要痛苦的同谋”。但偶尔他也会享用一只牡蛎，因为他相信牡蛎不会痛苦。
为了理解这一点，更多地了解疼痛是如何起作用的是有意义的。瑞典哥德堡大学(University of Gothenburg)研究水生动物行为的教授林恩·斯奈登(Lynne Sneddon)说，首先，疼痛涉及一种“伤害性反应”，即神经对有害刺激(如热)做出反应，触发暴露的身体部位反射性地退缩，以保护它免受进一步伤害。
对一些生物体来说，伤害感觉会进入第二阶段，即感觉疼痛，这促进了诸如护理伤口之类的行为。我们从人类的经验中知道，感觉疼痛会导致痛苦。
但牡蛎和贻贝缺乏被认为是处理感觉疼痛所需的关键成分:中枢神经系统或大脑。逻辑是，杀死和食用牡蛎不会给它们带来痛苦。
牡蛎和贻贝被固定在岩石上，无法逃脱攻击者，而其他双壳类动物，如扇贝，可以游走，这进一步证实了这一理论。
辛格说:“很难理解为什么(牡蛎和贻贝)会进化出疼痛的能力，因为它们对被岩石撕裂无能为力。”
辛格的新书《现在的动物解放》(Animal Liberation Now)将扇贝和蛤蜊排除在他乐于食用的双壳类动物名单之外。但牡蛎仍在菜单上。“我认为成为素食主义者的道德原因不适用于吃一些双壳类动物。所以我认为那些素食主义者，喜欢吃双壳类动物的人，这样做是有道理的。”
动物疼痛这一主题一直困扰着研究人员，据斯奈登说，“水生动物的疼痛问题争论得最为激烈。”由于无法进入动物的思想，研究人员依靠行为变化作为这些生物可能经历疼痛的最接近证据。Sneddon自己对鱼类行为变化的研究增加了越来越多的研究，表明鱼类确实有感觉疼痛。与此同时，人们观察到像章鱼这样的软体动物会抱着受伤的触手，其他实验也表明，当动物接受疼痛治疗后，这种行为会减弱。
斯奈登说，牡蛎和贻贝表现出潜在的伤害感觉，比如在受到威胁时合上外壳。他们可能没有一个集中的大脑，但他们确实有一个分散的神经细胞系统，她指出:“他们的(中枢神经系统)只是布局不同。”考虑到这些双壳类动物和其他软体动物之间的密切进化关系，她认为值得进一步研究它们是否能感受到疼痛。
阅读更多但目前几乎没有关于双壳类动物疼痛的研究。“目前尚无定论。我们没有足够的科学来告诉任何人关于这一点的决定。但如果你担心这些动物可能会以某种方式受苦，那么我建议你不要吃它们，”斯奈登建议道。
然而，Sneddon和Singer同意，这个问题不仅仅是单个动物的福利，比如海产品生产对更广泛的生态系统的影响。“我有点偏见:我关心的是动物个体，这是优先考虑的，”斯奈登说。“但是还有很多其他的问题，比如这些动物是如何被捕获的，对它们做了什么，以及这对更广泛的环境——生态系统和其他动物——有什么影响。”
例如，有证据表明扇贝疏浚会破坏整个生态系统，这就引发了一个问题，即这对其他生物的健康有何影响。同样，虽然牡蛎和贻贝养殖场对水进行过滤，通常被认为是你可以消费的最可持续的水生食物，但人们对化学污染和与大型双壳类养殖场有关的更广泛的生物多样性影响存在一些担忧。
当研究赶上哲学的时候，卡罗尔，作为一个双壳类素食主义者，更喜欢从可持续的渔场和农场采购牡蛎。但是，她说:“我总是愿意倾听。当然，如果有人能让我变成完全的素食主义者，我是愿意接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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